致大一青春

「再見，青春，再見美麗的疼痛。再見，青春，永恆的迷惘...」

前幾天考試的時候又開始蒐集橡皮擦屑屑球，記得這是我國小很喜歡玩的桌上小遊戲，僅次於戰鬥陀螺還有ㄅㄧㄚˋ公（註1）。搓著搓著球會越來越大，本來可以當成橡皮擦用的，但越弄越大之後會越變越黑，把紙越擦越髒，就只能丟了。

今天心血來潮的掃了掃宿舍的房間，好像我在這的日子裡也沒有打掃過幾次。掃遍房間，每次掃到角落的地方都會有黑黑的綿狀物，這一定不是本來就長這樣的東西，可是它總是很不起眼的待在角落，久了沒清就越積越多，它原本的成分是什麼模樣也看不清了。

髒髒亂亂的房間跟、書桌、床，我卻會永遠記住這裡。

今天的我和過去的我是同一個人，也是不同一個人。過去的我，會一直獲得些什麼又要丟掉些什麼，獲得的不見得是好或壞的東西，丟掉的也是。在現實生活中，我們每天遇到不一樣的人、碰到不一樣的事，其實像擴散作用一樣，人會一直被改變也改變別人，最後變成一個全新的樣子，也許我自己也認不得了，但這就是今天的我。不管現在的樣子我是否滿意，能做的也只有持續丟掉一些不好的東西，再加入正面的能量，重新出發。

「我曾隨迷失的航船沉沒，陷入璀璨虛空的碎夢，沉入亂欲冰封的深谷，隨爛慢的星群沉沒...」

回想大一這一年修過的課：丁亮國文、日文、藹農微乙、琳蕙初會、聰敏經原、財入、漢寶民概、商事法、哲學推理與倫理學、農業概論、新生講座、健康體適能、桌中，有些片段依稀還在腦中，也許到底課本上寫些什麼完全記不得了，老師是誰不記得了，但從中攫取一些對自己有些啟發的隻字片語，這門課就值了吧。

回想大一到底做過什麼，也說不出口，因為真的沒做什麼。就算是渾渾噩噩的過了吧，也可以作為未來人生的警惕吧。年輕人最怕的就是來日方長的想法，當你覺得來日方長的時候，往往死線已經近在眼前了，而且不只是作業、考試的逼近，還有更多更複雜、更讓人煩心的事情會接踵而至吧。永遠做好準備。

也許以後在某個人生的十字路口徬徨的時候，這一年當中獲得的這些意念，會像星星一般在天上閃阿閃的指引著方向，讓我可以走得更堅定、更瀟灑一點。至少證明這大學的第一年我沒有白活。

「我將在深秋的黎明出發，伴著鐵皮車廂的搖晃，伴著野菊花開的芬芳，在夢碎的黎明出發...」

可能是要離開了吧，這個姑且稱為「家」的地方，台大男一舍 452B（對，就是家，還有室友家人，沒有姑且），才讓我有點想偷偷讓時間倒轉，回到初來乍到時的那種生澀、雀躍的感覺。有股淡淡的憂傷湧上心頭，對於這個房間這張床來說，每年都會有新的房客入住（註2），我必定不是把房間打掃得最乾淨的、書桌整理得最整齊的那個人，也許此處的記憶不會把我刻入木紋當中；但這裡的一切，已經在我腦海裡畫下不可抹滅的一筆了。

再見男一，再見大一。

也許回到中壢的家，反而還要慢慢習慣生活的節奏吧。
再回來的時候就是大二了吧...

「我將在深秋的黎明出發，伴著鐵皮車廂的搖晃，伴著野菊花開的芬芳，在夢碎的黎明出發...」

但好險，身旁的人還不會變。（ˊˇˋ）

「再見，青春，再見美麗的疼痛。再見，青春，永遠的故鄉。再見，青春，再見燦爛的憂傷。再見，青春，永恆的迷惘...」

聽一聽結尾的音樂吧，雖然沒有歌詞。卻會讓你想起些什麼。

註1：ㄅㄧㄚˋ公，中壢方言，為十多年前流行的塑膠或金屬製的圓形玩具，亦稱鬥片
註2：延伸閱讀請見九把刀《樓下的房客》